这么远，那么近
《这么远，那么近》
“这车来人往的道路对面，什么都有，就是没有王源。”
世界仿佛一下子喧闹起来。
“小凯，该起床了！”
沉睡中的少年被喊声惊醒，那是母亲特有的的大嗓门。他极不情愿地翻了个身，看着从红色窗帘透进来的阳光，睡意全无，掀开被子跳下了床。
眯着眼睛推开了房门，走到卫生间前，下意识地按下了墙上的开关，眼前的视野瞬间变暗。
原来灯已经打开了，是自己不小心给关掉了。手指刚刚离开，他便又伸回去，轻按了一下。
室内再次恢复柔和的状态。
像每个早上一样，有条不紊地做着每一件事，最后与父母道别，出了家门。
迎面而来的风不大，以一种看不见的角度轻抚着脸颊。身后的太阳又在自己的脚下制造出一团黑影，他舒了一口气，还是一个和往常毫无不同的今天。
每天早上都会有这样的感觉，总认为今天就是剪切了昨天，即使是在被定义为“一天之计”的清晨，他也这么想。
可现实总是出乎意料，今天还真是很不同。
体育课上，老师刚刚喊完解散，大部分人便向小卖店聚集，他随人群走，因为脖子酸痛而抬起了头想要活动活动。忽然觉得天暗了。
发觉有不明物体直面冲来以后，他本能地向后跳了一大步，有红色液体溅到自己的裤脚，耳边响起了众多同学的尖叫声。
他将视线微微向前移了一下，目光所能触及的范围之内的所有景物都在浮游，然后天就真的暗了，像早上错关灯时那样，瞬间变暗。
生命有时竟是如此脆弱。
仅仅是一根被大风吹断的软线，如此轻易地，戛然而止，毫无征兆。
“王俊凯，王俊凯……”
“同学，别喊了，他只是晕倒了。”
“那他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那是跳楼的女生的。”
刚刚清醒过来就听见这样一段对话，“跳楼”二字让他的意识迅速回笼，猛地睁开了眼睛，是校医和自己的同桌。
同桌一脸“你吓我一跳”的表情：“王俊凯，你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儿，大概就是低血糖犯了。”
“诶，你也够倒霉的，那个女生居然就跳到你面前……”
王俊凯晃了晃脑袋，想起之前发生的事：“那个人怎么样了？”
同桌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：“都摔成那个模样，估计活不了吧，听说是什么高三学姐失恋了……总之，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。”
——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。
床上正在起身穿鞋的少年，听了这话双手一顿。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吧，世事无常，我们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。怪不得奶奶总是告诉自己，活着管好自己就已属不易，何必牵挂那么多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与事呢。
他还记得，奶奶说这话时，手里穿针引线缝着他被撕坏的篮球服，微微低下的头上满是白丝。
应该是那次篮球赛的时候吧。他是队里的主力，队长赛前旧伤复发，他就临时挑了大梁。没想到队里一贯看他不顺眼的男生故意使绊，导致那场比赛失利，还“不小心”被那个人撕破了自己的七号球服。
如此看来，是自己多事了吗？可自己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啊。
周围绝大多数十七岁的男孩子，都是懵懂混沌、甚至带着一点冲动的，心中莫名积攒了很多很多爱与恨，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发泄口，每天都活得无比狂热，暗暗喜欢着某一个人，蔑视每一种权威，用狂妄和躁动来反抗一切看不惯的事。
他想成为他们中的一个。
学校里关于王俊凯的传言大可分为两个版本。
学习刻苦，成绩优秀。是所有老师都喜欢的好孩子。虽然是已经被贴上“准高三”标签的高二学生，但是还是会认真地对待每一件事，学校交给他的任务都能按时完美地完成。为人谦虚有礼，从来没看见过他和谁红过脸发脾气。就连球队里的人故意找他麻烦，他都能简单地和平解决，让对方心服口服地喊他“大哥”。
这样看来，王俊凯似乎就是很多人童年里“邻居家的孩子”一样，让人又爱又恨。不过，学校里的男生女生提起这个风云人物，还是会更多地说起另一个版本。
高二的王俊凯啊，长得很帅诶。身高183公分体重60公斤，好像有点瘦不过绝对是任何风格都可以搭起来的衣架子。会弹吉他，喜欢唱周杰伦的歌，大概是因为害羞很少登台表演。黑色的头发十分柔软看起来就像每天都会清洗的模样。喜欢穿简约的衣服，蓝色的比较多。严谨的处女座别看外表看起来冷冷的，其实骨子里是个热血少年，最爱追的动漫是《海贼王》，听说唯一收过来自女生的礼物就是海贼王的手办。
对了，还有一个不可信的传闻，就是王俊凯有一对虎牙，只是很少有人证实而已。
出人意料的是，王俊凯最大的愿望，就是成为那群人中的一个。希望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，如果有一个喜欢的人就更好了吧。
大概这就是思春？
王俊凯笑笑，没再多想，却一不小心露出了对称的虎牙。
说真的，他想成为他们中的一个。
放课后，王俊凯独自一人向家走去。
身后红色的云霞一点一点在不断西沉的斜阳边绽放。
其实并不是他被孤立了或者说性子冷淡不好接触，只是他和同学不顺路。因为奶奶的原因，一家人便一直住在旧街区。
看起来年代感极强的高大房屋，应该已经存在很多年了吧，红褐色的屋檐给人以摇摇欲坠的错觉。
奶奶十分舍不得离开这个她与爷爷成家生子的地方，家人也就顺老人家的心意，没搬去别的地方，只是可怜了王俊凯，每天要走很长的一段路才能到家。
况且山城高高低低的坡路，走起来并不轻松，他却从未选择坐车来返——大概是真的很享受这段来之不易的静谧时光吧。
月光叩地，悄然无声。
本来已经躺在床上的少年，却因白天的意外难以入眠。辗转反侧过后，中二病上身的他爬起床，走到了书桌前。
撕下半篇演算纸，拿起一旁的黑色中性笔，草草写下一句话，然后将它悄悄丢到了门口早已掉漆的绿色邮箱中。
那个邮箱的锁头已经坏了。没关系，反正没有人会把它随意拿走。
王俊凯却没想到这句简单的话，却收到了回音。
如果说相遇本身就是一种奇迹，那么这便可以称为奇迹中的奇迹了吧。
就好像——
"你知道吗？国王长着一对驴耳朵。"
他写的就是这样一句话。
“你知道吗？国王长着一对驴耳朵。”
国王长着一对驴耳朵，他不敢把这个事情告诉任何人，每次为他修剪头发的理发师，最后都会被杀掉。他每天到任何地方，都要带着各式各样的帽子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。因为这个原因，他一直没有娶妻生子。
直到有一天，他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树洞，并希望树洞为他保守秘密。
可这些话却不小心被森林的其他生物偷听去了，在森林里广为传播。一只鹦鹉知道后，便讲给它的女主人听。
女孩知道后，到王宫里去见国王，偷偷拽下了他的蓝色帽子。
最后，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。
这个故事的原版，当然不是这样的。不过在王俊凯的梦境里，却是如此发展的。
明明就是个童话故事。
他在梦里，不禁失笑。
却没想到碰到了更为童话的事情。
早上，母亲拿着那半张演草纸，狐疑地问他：“小凯，这是你朋友给你留的字条吗？”
还没睡醒的人迷迷糊糊地接过来，唔，这不是自己昨天随意塞在邮箱里的纸条吗？
不一样的是，纸条上多了一句话——
“你谁啊!?国王…还有驴耳朵?什么鬼！”
这是怎么个情况？王俊凯皱起好看的眉头，百思不得其解。难道是谁恶作剧？谁能有闲心来翻自家破旧的邮箱啊？
不会是学校里那帮无聊的小女生吧？
睡眼惺忪的男孩无奈笑笑，没再多想，翻身继续沉沉睡去。
他再也回不到那个有着驴耳朵的国王的梦里，却依然觉得心里阳光明媚。
我们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，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遇见什么人。
——这就是奇迹啊。
就好像——
再次醒来的时候，王俊凯发现手里还握着那张纸条，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，觉得还是挺有趣的。于是，他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去找了只笔，在下面加了一句话——
“难道你没听过那个有关树洞的故事吗？”
估计对方是真的没听过这个故事。
王俊凯走出门，将纸条轻轻放进旧邮箱里。
他直了直腰板，深深呼吸户外的清新空气，忽然觉得今天天气真好。
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人回答了吧？
——我以这样的方式与你相遇，就好像。
——就好像被神明的画笔不小心恰巧相连起来一样。
像每日一样去上学，陡峭的下坡路，几乎连缓冲都没有，晨风吹起男孩的单衣，像一只孤独到义无反顾的鹰张开了翅膀。
他经常会想，如果这路上有人陪他走，会谈论些什么呢？
是昨天看过的新番。是上周参加过的数学竞赛。是班级的一些无聊的细碎八卦。是家里院落里绽放的牵牛花。是喜欢的人。
唔，不过，最后这一项，可能性比较小吧。
毕竟，王俊凯并没有喜欢过别人。
那种感觉，会像春天里遇到的第一朵花一样，用手指头碾碎后抹在额头可以散发清香吗？
是那样的莫名其妙的美好。
经历了昨天那意外一幕，王俊凯依然少言少语，这让周围的人不禁叹服他的冷静。
可王俊凯心里却烦恼着呢。和往常不一样，教室里闷得像是挤进了夏天所有的积雨云，窗外的天空狭窄又压抑。他走到哪里，都会被别人盯着看，似乎能把他后背盯出个洞。虽然之前也会收到别人有意而为的注视，但今天这关注是不是太多了？
还真是有点不太舒服呢。
抱着有点郁闷却不能表露的心情回到家里，进门换鞋时被奶奶拦住：“幺儿啊，这是不是你的东西啊？”
居然还是那张纸条。
王俊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，难道有人这么清闲，专门趁他不在的时候来看纸条还回信？
这要是真的是哪个小女孩追人新方法，也真是……也真是醉了。
“没!!听!!过!!”
这语气略带一丝不耐烦，还特地打了好些叹号，却意外激起了王俊凯的兴趣，和这个人多聊聊好了，觉得和别的女生不太一样的。
本来不喜与人过多接触的人，并没有发现，他之所以再次回了信，并不是因为对方和别的女生不一样，而是——
冥冥之中，一切自有定数。
王俊凯的字并不算好看，但他也是一笔一划地写着——
"我才不告诉你。"
他喜滋滋地将纸条放进邮筒，然后一蹦一跳地走进了房间。
刷题时，他想着，如果能就此交到知心朋友，就好了。
以这种方式，遇见喜欢的人，就更好了。
分针很快又划过了三百六十度，王俊凯忍不住出门偷偷开了一下，果然如他所想，对方回信了。
"…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还不告诉我!!"
王俊凯这次连笔都带好了，他有预感对方一定会好奇这个故事，但是还就想卖个关子。
"你好蠢"
一夜好梦。
王俊凯觉得自己整个梦都变得香甜了，就是薄荷的那种清凉，让烦躁的人瞬间静下心来。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，喧闹再无。
次日恰好是周末，但王俊凯准时的生物钟却按时地将他叫醒。
奶奶虽然年事已高，但仍保持着早睡早起的好习惯，这么早就在花园里浇水了。她看到王俊凯起来这么早就有点不开心：“幺儿啊，多睡一会啊，今天又不上课。”
“没事，我就是……”
我就是想来看看有没有回信。
还好王俊凯及时闭上了嘴，否则让老人家听到还会以为他早恋了。
——其实在王俊凯的潜意识里，一直把对方当成女孩子，可是后来那种情况，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排斥感。
如果心中有爱，不论对方是男是女，都不会发自内心地去排斥。
“你才蠢!!!!快点告诉我”
白纸上的墨色字迹，认真得让王俊凯都不敢直视，想想自己的字体，他只能一笑而过了。不过这次他也尽量写下了自认为还算好看的字——
"好吧，这个故事是这样的……"
少年就这样在山城清晨的雾气里，在邮筒上写着梦里的故事。纸张被凉凉的露水沾到，他皱皱眉轻轻擦掉，然后再次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。
——其实这一切才像是梦里的故事。
本来王俊凯以为今天是周末，那人肯定没有胆子再闯进他家，却在午后意外地又看到了回信，早知道就应该一直守在邮筒旁边，这样就可以知道那人的模样了。
是长马尾还是短头发呢，会不会是自己喜欢的中分？
会不会和自己一样喜欢穿同一个牌子的衣服？
会不会也爱听周杰伦的歌？
会不会就住在这附近？
会不会喜欢蓝色？
会不会……
——会是什么样子的人呢？
——很想知道。
下一秒，他就知道了对方的英文名字——
"你是想把我当成树洞吗？好吧…我是Roy，你的名字是？"
"王俊凯。"
王俊凯写下自己的名字，才反应过来，为什么对方…哦不，为什么Roy会问自己叫什么？
嗯…不过女孩子叫Roy还真是少见的。
Roy
回学校可要和他们打听打听。
从这时起，王俊凯的心里好像突然定居了一只小兽，在不停地砰砰乱跳。
——迟早有一天，这一切都会呼之欲出。
"王俊凯，为什么学校里找不到你啊？"
再次收到写着这句话的纸条，王俊凯还有点不相信，自恋地说他在学校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。
这也的确是事实。
而且，他问了周围的人，都没有人说认识一个叫Roy的女孩。
难道他不是我们学校的？
"你是不是八中的？我是高二的。"
"我是高一的，你居然不知道源哥我哼，你是有多宅！"
源哥？难道他是个男生！！！
以冷静自称的王俊凯不冷静了，怪不得身边的人都说不认识。
啊啊啊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呢？
就像是那种“普鲁斯特的问答卷”式的游戏，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，王俊凯和Roy就通过这样的方式，一问一答，慢慢变成了熟悉的人。
——殊不知，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他喜欢绿色，但不讨厌蓝色。
他比他小一岁，念高一，学习很好。
他总是说一些蠢萌蠢萌的话，惹得他大笑。
他生日是十一月八日，个头也没他高。
他也喜欢听周杰伦的歌，还会弹钢琴。
他会弹吉他，自称每次都是当之无愧的麦霸，唱歌不错。
Roy的中文名字是王源，和他同姓。
在王俊凯心里，他和别人不一样。
每次王俊凯经过高一的楼层，都会暗自放慢脚步，想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样，想猜一猜哪个孩子会是他，却不好意思直接约好去见他。
王俊凯总是在想，他和王源应该可以一起去做很多事情吧——
他觉得王源应该住的和他很近，可以一起上下学，聊聊每天的生活琐事，这样就不会觉得孤独了。
他们都喜欢唱歌，而且一个会弹吉他一个会弹钢琴，正好可以搭配一下，还可以去琴房一块练习。
王源爱吃小面，午休的时候就一起去校外的“老兵面馆”吃上一顿，谁请客都行，今天我请明天你请才公平。
王俊凯甚至幻想过王源等他的情景，那个人啊，一定会站在他班级门外，看似乖乖地等着，实际上心里特别不耐烦，恨不得上来掐他。而王俊凯一定会上前摸摸他的头，好好安抚一下炸毛的小孩儿。
就连做梦，王俊凯都梦见过王源的背影，是那样的单薄。那次他明明知道是梦，却不敢有所动作，连叫他回头都不敢，因为王俊凯知道，做梦的时候，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将人唤醒。
而他愿意沉沉睡在梦里，不愿醒来。
——反正他一定和别人不一样。
他很特别，他是王源。
王源，王源，王源。
王源儿……
心细的处女座王俊凯，怎么会一直没发现他和Roy之间存在的隙缝呢？
——其实，时空的隙缝一直都在。
“是谁在对岸，露台上对望”
“隔住块玻璃，隔住个都市”
“自言自语地，共你在热恋”
王俊凯第一次意识到不对劲，是因为学校校庆。
他们二人明明说好一起在千人之上的舞台唱歌，可是他去报名的时候，填写报名表格的学生会成员一脸讶异：“高一没有叫王源的人吧。”
在王俊凯愣怔的神色下，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：“噢不…我们八中，貌似也没有叫王源的诶。”
意外之余，王源也炸毛了——
"你为什么不按约定好的去报节目啊，为什么！我生气了，再也不想理你！"
这样的语气，不会是存心的戏弄也不会是有任何地方弄错了。王俊凯心凉了一大半，他心里有了答案，却始终小心翼翼不敢相信——
"你别生气，我家里有事，不能参加校庆，抱歉。
要不然，我们明天放学在学校门口见一面吧？"
——我自言自语地，共你在热恋。
校庆那天的露天舞台下人群熙熙攘攘，王俊凯带着那把略微显得旧了些的木吉他，垂着眼帘，唱了那首约定好的歌。
就那样一个人静静地唱完，伴奏浅缓旋律从指尖倾泻而出，没有另一个声音与他轻轻地和着。他开始在想那个声音会是怎样，低沉或清凉，会用哪种语气哪种声调。
但好像，都没有机会听到。
“一起长大的约定，那样清晰，拉过勾的我相信”
“说好要一起旅行，是你如今，唯一坚持的任性”
“认真投决定命运的硬币，却不知道到底能去哪里”
抱歉，我不能和你一起唱这首歌。
抱歉，我不能陪你一起长大。
抱歉，我不能和你一起旅行。
王源儿，对不起。
——因为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时空的人。
"要不然，我们明天放学在学校门口见一面吧？"
"好啊，你要请我吃小面。"
那天在学校门口，等到日落西沉，等到满天星斗，王俊凯单肩背着书包等了好久好久，都没有见到与他约定好了的王源。
——不是同一个时空的人。
多么好笑又多么残忍，他都不敢相信。他和王源儿，居然不能相见。
——梦醒了。
王俊凯一直都知道，做梦的时候啊，一个轻微的动作都可以将人唤醒。
更何况在这个梦里，他做的可不是什么小动作。
——那个神明…恐怕也忘记了这当初随手的涂鸦出的缘分吧。
嗯，王俊凯对王源心动了。
——这车来人往的道路对面，什么都有，就是没有王源。
好远，又好近。
直到某天——
和煦的日光下，绿皮列车将一个少年的身躯迅速抛向空中，然后仍然不知疲倦地欢乐唱着歌。
刹那间，一抹蓝色消失了，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。
就像触不到的恋人，深情而绝望。
这么远，那么近。
-Fin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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